&esp;&esp;双梁乌纱帽端正戴着,更显得凛然不可侵犯。
&esp;&esp;陆执方眼皮未抬,手指一张鼓凳,“坐”。
&esp;&esp;馥梨坐过去,双手交叠在膝上。
&esp;&esp;临时腾出的讯问室空旷,鼓凳摆得离长条案远远的,设在整间屋的中心,人一坐下,就有从四面八方被审视、被探究的感觉。
&esp;&esp;陆执方身侧的书吏发问:“姓名?什么身份?何时最后见过蒋修丞?”
&esp;&esp;“镇国公府的粗使丫鬟,名叫馥梨,约莫一个时辰前,见过蒋小郎君从客寮侧门跑过。”
&esp;&esp;陆执方听到熟悉的声线,默然抬首。
&esp;&esp;镇国公府极大,他出入只走西门,往长辈处请安只走西路,有些地方全然不会再经过,有些人全然不会再碰见。就连小重楼外的那些草,他都叫人拔了。
&esp;&esp;书吏按部就班,一模一样的问题,问了馥梨。
&esp;&esp;得到的回答同前边那些人大同小异,“当时蒋修丞或他的婢女有何异样之处?或者值得留意的地方?”
&esp;&esp;一般问到这里,就是差不多结束的意思。
&esp;&esp;鼓凳上的丫鬟没有民见官的局促惊慌,脸上露出仔细回忆的神色,“小郎君很抗拒婢女跟随,一直想要摆脱婢女的视线,此处之外,没有了。”
&esp;&esp;书吏记录的手一顿,望向陆执方。
&esp;&esp;陆执方看馥梨,“他当时说了什么?”
&esp;&esp;馥梨将小郎君和婢女的对话复述了一遍,尽量不漏掉细枝末节。陆执方接过书吏递来的记录,“辛苦,李大人先出去歇息吧。”
&esp;&esp;书吏一愣,道了句“下官告退”,起身离去。
&esp;&esp;馥梨从那推开又阖上的门缝里,瞧见了月亮。
&esp;&esp;已经天黑了,小郎君还没找回来,无论是走丢了还是被绑走,都不是好预兆。
&esp;&esp;“陆大人,蒋小郎君是遇到歹人了吗?”
&esp;&esp;“目前还没有证据。”
&esp;&esp;“今日能找回来吗?”
&esp;&esp;“若他还在寺庙里,就肯定能。”
&esp;&esp;陆执方打量她一会儿,声音淡得毫无好奇之心,偏拣了个无关紧要的问题,“头发怎么梳回去了?”
&esp;&esp;馥梨微愣。
&esp;&esp;陆执方问得很淡然:“同那日不一样。”
&esp;&esp;“那日是哪日?”
&esp;&esp;“你知道哪日。”
&esp;&esp;“那是出府逛街玩才有的,胭脂铺免费梳的。”
&esp;&esp;“那别的丫鬟怎么还有?”
&esp;&esp;馥梨想了想,世子说的或许是桂枝。